夜墨x

【鲸鲨】海螺

我也不知道自己写了些什么

总之想到啥写啥（你）

那么请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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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本永远也不会与你相见。

你本应畅游在深海，看那令人欢喜的珊瑚与水母，而我只得在海面漂浮，在浅滩歇息。你在深海中唱着，那属于大海的歌，只有我们才能听懂的歌谣。

那是海的语言，是只有我们才知晓的话语。

人们总是说，捡起浅滩的海螺时，会听见属于大海的声音，而我能听见的却是属于你的歌声。

多年前，当你还未来到这陆地之时，只要我捡起海边的一枚海螺放在耳边，总能从那千言万语之中搜寻到独属于你的歌声，那是只有我们才能听懂的话语。

然而，某一天，你却消失不见了。

海螺的声音中再也没了你的话语，现在，我已经什么也听不见了。

啊啊，你怎会在这，当你那白色发丝进入我的视线时，当你那红色眸子向我投来时，我着实是吓了一跳。

然而，你又怎么会变成这样。

“是新来的干员吗？呵呵...总感觉你和我很像呢。”

那是我想念了许久的话语，却又像是第一次听见般的冰冷。

幽灵鲨，你知道吗，这几年来，海水变得越发冰冷了。

而这几年来，就连海螺，也很难找到了。

“幽灵鲨。”

我看见那红色的眸子弯了弯，露出了与某一天晚上我所看见的一样的笑脸。

当年的你看着夜空中的月亮而笑，看着海面上倒映着月光而笑，看着那远处海平线上不断跃起的海豚与时不时从远处传来的鲸叫声而笑。

你为大海而笑，为月光而笑，也为了我而笑。

可是现在的你，又是在看着什么而笑的呢，幽灵鲨。

你的眸子之中没有大海，我无法从中窥视到属于深海猎人的影子。可是，你却依旧保留着那份骄傲。

似乎是为了纪念我们体内流着的共同的血液，尽管你已然忘却了自己的身份，甚至穿上了那与你截然不搭的修女服，可在战场上时，你依然是你。

你还是大家所认识的幽灵鲨，却再也不是我是认识的幽灵鲨了。

啊啊，那么你又去哪了呢？

幽灵鲨，真正的你，去哪了呢？

……

“斯卡蒂，你一直盯着我看，这是为什么呢？”

“我在想。”斯卡蒂看着幽灵鲨的眼睛，她想从中看到自己的影子，看到过去的自己，可是斯卡蒂知道，幽灵鲨只会知道现在。

人的眼睛能看向过去，现在与未来。

可幽灵鲨却无法看向过去，因为她曾一度将过往丢失在了时间的缝隙之中，随着沙粒流走的记忆埋藏在了沙滩之中，那是比天上的繁星还要庞大的数字，这就比想在满天繁星之中找到某颗新诞生的星星一样困难。

斯卡蒂还记得那天晚上同幽灵鲨看见的星空，她清楚地记得天马座就在自己的上空。

“你看见了吗，幽灵鲨，那是天马座。”

“天马座？”幽灵鲨闻声顺着斯卡蒂的手指看去，星空中反复闪烁的几颗星星，倒是的确形成了类似的形状。

“你懂的真多啊，斯卡蒂。”幽灵鲨笑了笑，侧过头去看了看斯卡蒂的侧颜。

她并不知道此时此刻对方在想些什么，只是当自己说出这句话时，对方的表情不知为何愣了一下，瞳孔之中一闪而过的黯然失色却也被自己尽收眼底。

“斯卡蒂？”

见对方并没有动作，幽灵鲨再次唤了遍对方的名字。

今晚是罗德岛难得一见的日子，星极趁着没有乌云的夜晚为罗德岛开了次关于星空的讲座，而幽灵鲨却是被斯卡蒂悄悄地带来了这里。

幽灵鲨不清楚斯卡蒂为什么这么做，只是，她总觉得自己之前似乎也是知道关于这片星空，关于自己眼前这片大海的事情的。

“斯卡蒂，你在想什么？”

“我在想一位故人。”

幽灵鲨愣了愣，朝远处的大海望去。

海浪击打着两边的悬崖，它似乎想告诉自己些什么，幽灵鲨皱了皱眉头。

她不知道。

幽灵鲨并不清楚自己为何要坐在这悬崖边看海，可是，就像是天性一般，自己并不讨厌。

这有种安心的感觉。

尽管对于自己来说，失去了记忆这件事并没有造成多大的影响，至少，自己一直是这么认为的。

直到，自称为“深海猎人”的斯卡蒂来到了自己的面前。

深海猎人。

幽灵鲨曾在夜里反复呢喃着这个称呼，那很耳熟，让人有种怀念的感觉。

“你的那位故人，也是深海猎人吗？”

“恩。”斯卡蒂轻轻地应了一声，将视线投向了远方，“也是我唯一的...友人。”

“……”

幽灵鲨并不清楚为何斯卡蒂会突然说起这个话题，但是，就像是自己所看见的对方的表情一样。

悲伤，孤独，怜悯而又幸福。

自己的内心也是如此。

明明什么记忆也没有。

幽灵鲨心想，内心是永远也不会骗人的。

毕竟，就算是已经失去了记忆的自己，在听到这段话后，却也依旧能够感受到，那如撕心裂肺般的疼痛。

……

“你忘记了，幽灵鲨。”

斯卡蒂独自一人站在悬崖边，看着那曾日夜陪伴着自己的大海。

你忘记了，幽灵鲨。

想起那天晚上幽灵鲨同自己一起偷偷从罗德岛溜出来，坐在这里看夜空的情景，想起了那孩子笑着看自己说自己知识渊博的情景。

斯卡蒂笑了笑，微微闭上了眼睛。

斯卡蒂还记得，多年前，自己也与幽灵鲨一同坐在这。

斯卡蒂还记得，多年前，自己曾对幽灵鲨说过同样的话语。

——“你知道的真多，幽灵鲨。”

——“啊啦...是吗？那斯卡蒂你也记住吧？这样我们就是一样了哦。”

啊啊，你忘记了，幽灵鲨。

斯卡蒂心想，这些知识，曾是你教给我的。

……

“斯卡蒂，我找到你了。”

“为什么？”斯卡蒂盯着不知何时从背后现身的幽灵鲨皱了皱眉头，她并不觉得自己在离开时发出过什么声响。

“为什么？”幽灵鲨微微歪了歪头想了想，然后伸出了手指指了指大海，“因为大海告诉我了。”

“……”

那时的大海明明风平浪静，就连海平面以下的生物都在安静地闭目养神，它又怎会告诉你我的踪迹呢，幽灵鲨。

“斯卡蒂。”

当自己从她身后路过时，幽灵鲨总是会突然地叫出自己的名字然后转过身来，像是知道自己在惊讶什么似的，而这时，对方又会极其老套地指向大海。

斯卡蒂感到很无奈，幽灵鲨是所有深海猎人中唯一一个能够察觉到自己行踪的人。

“幽灵鲨，白天和晚上，你喜欢哪一个？”

“夜晚，尤其是凌晨，所有的生物都陷入沉睡之时。”

“为什么？”

“因为乌鸦像写字台。”

“什么？”

“嗯？”幽灵鲨看着斯卡蒂沉默了会儿，她并不觉得对方不会知道这句话的意思，“斯卡蒂，你不知道吗？你知道的吧？”

斯卡蒂看着幽灵鲨笑了笑，微微摇了摇头。

幽灵鲨以为斯卡蒂是在表示自己不知道，于是便愣了愣，张开嘴准备解释的时候，却感受到对方抬起手来抚上了自己的后脑勺。

突兀的、温柔的吻，那是斯卡蒂送给幽灵鲨的第一个礼物。

……

——我会找到你，斯卡蒂，无论你在哪我都会知道

斯卡蒂看着远处的大海，微微叹了一口气。

可是，现在你已然把我忘记，又谈何寻找呢。

斯卡蒂不明白，神究竟是有多么狠心才会将那孩子从自己的身边夺走。

明明还活着，还会对自己笑，还会同自己搭话，却又像是他人一般。

多年的羁绊，在那一瞬之间全都消失殆尽，甚至找不到一丝的痕迹。

啊啊，神啊，您究竟有多么狠心，这对于您来说，只是一个简单的游戏而已吗？

如果说是游戏的话，又为何偏偏选中了那个孩子呢。

斯卡蒂不知道，大海是寂静的，像极了幽灵鲨说出自己那老一套时的大海。

大海不会告诉自己答案，而自己，也并非想要答案。

……

“斯卡蒂，找到你了。”

熟悉的语句，这让斯卡蒂愣了愣。

眼前的大海还是那样的宁静，仿佛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一般。

那个时候，斯卡蒂的确觉得自己回到了过去，回到了自己与幽灵鲨的起点。

不，或许，现在也是起点也说不定。

想到这，斯卡蒂笑了笑，微微转过头去时，果不其然是幽灵鲨站在自己的身后。

“为什么？”

“恩？”幽灵鲨看着斯卡蒂的反应笑了笑，“不知道，但是我觉得你应该在这。”

“……”

斯卡蒂并不知道为何幽灵鲨会找到自己，就如同当年自己不知为何选择了吻向她一般。

可是，这份感情，人的内心是永远也不会说谎的。

啊啊，我的友人，我的恋人，幽灵鲨。

距离你回忆起过去，究竟还要经历多长的时间呢？

无论是多长，我都会耐心等待。

毕竟

你曾向我约定，你会来找我。

那么， 就找到我吧。

找到过去的我，过去的你。

找回所有。

到那个时候，再笑着对我说。

——大海告诉了我，你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