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墨x

【塔娜】过客？

之前说的塔露拉视角，写的东西比我想象中的多。

那么请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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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龙门的理由其实很简单，与那些二流报纸上刊登的离谱新闻比起来，塔露拉想，或许自己真正的理由比这个还要离谱。只是因为想去更多的地方看看，只是因为在某天晚上梦见了花海，而那幅景象在龙门永远看不见罢了。

现在仔细想来，自己离开龙门大约也有5年了。

……

在这期间，塔露拉总是会写信给还在龙门的亲人。但因为她一直在四处奔波的缘故，这几年间没有成功收到过一封回信。而她收到的第一封信是维多利亚信使送的，准确地来说，是阿丽娜转交的。

那天，塔露拉如往常一样前往阿丽娜的庭院。对方正背对着自己替脚下的花朵浇水，她角上戴着的戒指在阳光的照射下闪闪发光。好像她倾倒的花洒并非为了花朵，而是为了洗净那银色的角环。

“啊！塔露拉，你来啦？”塔露拉一直站在原地，默不作声地看着，也因此阿丽娜浇完水转过身来时突然发现身后不远处站了个人，吓了一跳。

“刚刚来，没发现？”

“你走路总是没声音。”阿丽娜笑着答道，她放下了水壶，走到一边的水龙头边洗了洗手。塔露拉看见阿丽娜朝自己走了过来，她手上未擦干的水慢慢地滴落在地。

“我要怀疑你以前究竟是干什么的了，塔露拉，该不会是什么小偷吧？”阿丽娜在塔露拉的面前站定，她微微往前半倾着身子，双手背在身后。小鹿微微眯了眯眼，用着不怀好意的表情盯着塔露拉。

“啊，被发现了！”塔露拉说着，装出一副很吃惊的表情，“其实我之后还准备大半夜偷偷潜入你家偷东西哦。”

“哈哈哈，那我劝塔露拉你还是不要这么做的好哦。”阿丽娜笑着说道，“会受伤的。”

“受伤？”塔露拉愣了愣，她站在庭院里朝四周望了望，她可没看见阿丽娜有在这附近装什么防止小偷翻墙进来的危险装置。

等等，翻墙？

塔露拉微微眯了眯眼。这么说起来，阿丽娜在围墙周围种了三角梅，它的藤曼上好像全部都是尖刺。

“啊，你种三角梅是为了这个吗！”

“嘿嘿，答对啦！”阿丽娜说道，“塔露拉小偷很聪明呢。”

“那么阿丽娜警官要逮捕我这个聪明的小偷吗？”

“对，你被逮捕了！”阿丽娜瞬间抓住了塔露拉的手腕，塔露拉感受到一股冰凉的触感从肌肤处传来。现在是夏日，被阿丽娜这么抓着手莫名有股舒服的感觉。然而还未等塔露拉享受完，她就感到对方真的在把自己往一个方向拉。她呆呆地跟着阿丽娜走了几步路，走到了阿丽娜家的门前。

“难道说，你家里真的有审讯室？”

“才不是啦，”阿丽娜说道，她掏出钥匙打开门，“你还没给自己的房子安邮箱吧？今天早上有你的信，但是你不在。我回来的时候刚好碰见了信使，就先代收了。”

“我的信？”

“对，信封上写的是你的名字。”阿丽娜说道，她带着塔露拉走进了客厅，那里的桌子上果然放着一封牛皮纸色的信封。看起来封的很严实，还没有被谁打开过的迹象。

阿丽娜没有再去管塔露拉，将那封信交给她后就又出门照料花朵了。或许是觉得在看信的时候，如果她站在一边自己会不自在吧，塔露拉想到。信封上的字看起来很陌生，但不知为何，还没有拆开她就隐约猜到了这封信的主人，大约是晖洁写给她的。

第一封信，这是自己收到的第一封信。

原来收到信的感觉是这样的吗？期待与不安混杂在一起，这里面究竟写了些什么呢。如果说晖洁真的连续五年都一直在给自己回信的话，那么这第一封自己确实收到了的信里，究竟写着些什么呢？

“看完了？”见塔露拉走了出来，阿丽娜直起身子转过头来朝对方问道。

“嗯。”

“……”阿丽娜盯着塔露拉的脸看了看，身体微微后倾，塔露拉看见对方银色的发丝因她的动作乘着风飘在空中。扬起的发丝有些遮住了阿丽娜的脸，却唯独露出了她湛蓝色的眼眸。她听见了阿丽娜带着笑意的声音，“看起来是好消息呢。”

“嗯。”塔露拉微笑着答道，“是很好的消息。”

……

塔露拉不止一次这么想到，自己选择在这里稍稍歇息是一个正确的选择。仔细想来契机只是单纯地因为在路上碰见了阿丽娜，不过更准确地来说，应该是看见了阿丽娜手中捧着的那束花。

叙拉古自然也有花店，只是那里的街道给人一种压抑的氛围。普通的居民或许没发觉，对于塔露拉这种一直在四处游荡的旅行者来说，那里的气息都与其他地方不同。每天在大街上都能发现很多变装的黑手党，在暗处更是有潜伏着的不知哪个家族的眼线。虽然这些对于自己这个外人来说都没有任何联系，但塔露拉还是不习惯那儿。

至于乌萨斯，乌萨斯和维多利亚一样有贵族平民之分，但在乌萨斯这种地位差别表现得更加明显。光是在学校里就有明显的贵族派系差别，她也无数次在公共场合看见贵族蔑视平民，或是听见平民在暗地里讽刺那些贵族，称之为徒有其表。那里也不是塔露拉能够习惯的地方。

卡西米尔太过奢华，那里比起花店，还是骑士的周边店更有名气。谢拉格过于寒冷，普通的鲜花根本无法在那里成长，不过也因此塔露拉看见了许多只有在严寒中才能开花的稀有品种。只是塔露拉不太懂那些所谓的稀少与花朵的价值，她只是想看自己觉得好看的花朵。就算是路边的野花，只要她认为那是美丽的，那么她也一定会选择停下脚步将那朵花留在记忆深处。

“塔露拉，你到底准备多久才安信箱啊！”阿丽娜晃着自己手里的整整五封信件，有些生气地插着腰说，“现在信使送信的时候都直接送我这里来了啊！”

“啊，抱歉抱歉……又有新的信了吗，还这么多？”

“对啊！”阿丽娜叫到，“塔露拉，你意外地受欢迎哦，这些信封的封皮都不一样，好像是从各地寄回来的。”

“各地？”

“对，各地。”阿丽娜说道，她将手里的信封全部塞到了塔露拉的手里，“比如说那个白色信封上的图案，好像是乌萨斯特有的。另一个信封上的图案好像是谢拉格那边的……那个牛皮纸色的应该就是上次给你寄信的人吧。还有两封一样颜色的。”

塔露拉抱着怀里的一堆信，呆呆地听完了阿丽娜的分析。她将每封信都拆开来看了一眼，和阿丽娜猜的相差不大。

“阿丽娜，你，难道说真的是警察。在这里养花只是为了什么任务打掩护？”

“……那么对于你这种住了这么多天还不安信箱的不良居民，是否有必要跟我去警察局一趟好好反省自己的罪行？”

“对不起，我开玩笑的！”

“唉……”阿丽娜叹了口气，她知道大概自己怎么说也劝不动塔露拉了。只是信件的话，自己帮她收着也不是不行。

不过阿丽娜大概也能才出来塔露拉现在还不安信箱的原因。毕竟她只是暂住，过不久就会走了，的确没有花钱安信箱的必要。塔露拉大概也是第一次收到信吧，她听对方说，以前塔露拉在一个地方都不会待太久，所以一般都是在离开前才会顺便把信寄过去，也因此一次回信也没有收到过。而这次塔露拉已经在这里住了快一个月了，这么来来回回，以前想给她写信却寄不到的人知道了，自然信件一口气就多起来了。

只是阿丽娜没想到，第二天她居然又从信箱里发现了三封给塔露拉的信。

……

塔露拉走在街上朝一旁望去，维多利亚比龙门天黑的晚，现在天空还泛着白。她们刚刚从花店回来，因为前几日刚刚发芽的水仙种子似乎长势不是太好，阿丽娜买了另一种肥料回来。纸袋并不重，但塔露拉还是帮阿丽娜拿着。

“塔露拉。”

“嗯，怎么了？”塔露拉答道，但是身边的阿丽娜并没有立马传来回话，看起来是在犹豫要不要说。塔露拉没有催促，她只是慢慢地跟在阿丽娜的身边，手里抓着那放着肥料的纸袋。

“你准备什么时候离开？”

“为什么，突然问这个？”

“没什么……”阿丽娜的声音听上去有些小声，如果这还是夏天，那声音一定会被蝉叫给盖过，“只是有点在意你能不能看见水仙开花。”

“可以的。”

“真的？”

“嗯，我会等的。”塔露拉笑着说道，“毕竟我天天给它浇水嘛，开花的过程还是想看看的。”

“……这样啊。”阿丽娜没有再说些什么了，她的角环在夕阳的照耀下发出橘黄色的光芒，像是冬日燃烧的篝火。夕阳拉长了二人的影子，塔露拉默默地盯着自己的倒影，她看见倒影握着纸袋的手微微收紧。

被阿丽娜那么一问，塔露拉心里有股奇怪的感觉，她手上的东西似乎比起之前稍稍重了一点。

……

自己之所以离开，是因为梦见了花海。

很随便的理由，塔露拉想。但就是这样的一个理由让自己奔波了五年，走过大半个泰拉大陆上，在这期间她看到了许多。每个地方的风俗人情、山水美食……她去过衰败的村落，也去过繁华的都市。她喝过不同的酒，学过不同的语言。塔露拉的背包跟着她一起五年，早已破烂不堪了。

自己找到那片花海了吗？

塔露拉坐在自己的房间内，望向窗外。维多利亚的湖水就在不远处，维多利亚的山就在不远处，阿丽娜的花园就在不远处。

这么想来，对于一直在奔波的自己，阿丽娜似乎是除了亲人以外，第一个与自己相处了那么久的人。而自己在这里停留了这么久的原因，很大程度上也取决于阿丽娜。如果这个时候有个算命先生告诉她说，这就是自己生命中的缘，塔露拉也不会觉得奇怪。

至少阿丽娜和其他人不一样，她的确是这么觉得的。她没想过什么，希望阿丽娜过得有多好，也没想过她过得有多不好。塔露拉只是单纯地希望阿丽娜能够在那里，养着自己喜欢的花，或是替自己养一些花。相反地，她会帮阿丽娜干一些体力活，就比如帮她拿从花店里买来的肥料与土壤。

可是塔露拉却知道，自己终究要做出选择。在这股模糊不定的情感中找到答案，在这之前她一直在犹豫。情感是复杂的，由情感衍生出的词汇数不胜数。塔露拉看着自己眼前的花园，阿丽娜似乎出门了，屋内尚未亮灯，在庭院里也没看见熟悉的人影。

忧愁是两座庭院间的一堵墙壁，更何况阿丽娜的庭院围墙上还有着不容他人翻越的带刺的藤蔓。可人离开后是留不下东西的，只能够留下记忆供故人回忆。这份记忆养育情感，滋生出爱意。

那么问题到头来只剩下最后一个，自己要找的究竟是那片花海？

是眼前的，还是梦里的。

不，自然都不是。

塔露拉想，是阿丽娜牵起自己手时，自己所感受到的冰凉触感，那就像是在谢拉格触碰到的花朵般。是阿丽娜角环反射出的光芒，橘黄色的夕阳与银白色的月光，那是叙拉古的街道与乌萨斯冻原的颜色。是阿丽娜的笑容，更是自己与阿丽娜本身。

或许自己也该给阿丽娜写一封信，塔露拉想。通过这么多天的通信，她逐渐明白了一个道理。人将情感书写在信纸上，等于将自身印刻在墨水之中。那是发自自己灵魂深处的回复，更是自己忠实的本心。这在爱情之中，更是无可替代的，对方所能给的最珍贵的物件、宝藏。

……

“塔露拉？”

“阿丽娜！”塔露拉见阿丽娜出了屋子，连忙冲对方说道，“我有个消息要告诉你。”

“什么？”

“我安好信箱了！”

“……”

塔露拉盯着阿丽娜吃惊的脸庞笑了笑，她继续说道，“顺便，你说三角梅要养5年？可以和我一起种吗。”

“阿丽娜。”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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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一直到最后我都在犹豫塔露拉究竟该不该离开，她是否该留下来？

塔露拉之所以离开龙门是为了寻找梦里的花海，可那个花海绝对不是阿丽娜的庭院。塔露拉的花海在哪，这句话在文里或许也是我对我自己的发问。

实际上，按照角色性格来说，离开，这才是塔露拉的选择。可这大概算是我的任性吧，写到最后我才明白，我希望她留下来。亦或者说，我希望塔露拉与阿丽娜之间的情感就是塔露拉要寻找的东西。

我希望结局是这样。